售胡适照片
每张卖两角
1936年底,《世界日报》印出粗体大字:“胡适归国后首次讲演:谓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系日本进攻中国……”这大概就是胡适最早提出“第二次世界大战始于‘九一八事变’日本进攻中国”的证据了。那年,胡适回国,有“国际问题研究会”等五团体在上海国际饭店欢宴胡适。胡用英语演讲了“演变中之太平洋”,又在八仙桥青年会礼堂演讲了“归国后的印象”。于是,报纸刊出了上述当时还不算惊人的预言。那一天,胡适其实不紧张,他“……六点半进餐……朱少屏发起每人募捐两角小洋援绥,又提议出售胡适照片,每张小洋两角,当时并无人反对。胡适笑了,同朱少屏说:又何必寻老同学开心呢?”
转眼“九一八”过去了8年,多数人认为“二战”起始于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这比胡适的“预见”晚了3年。
1999年,百岁老人宁恩承出版了《百年回首》巨著,在“‘九一八’之夜”一章的开头引道:一九六七年香港中学毕业生会考,考题有“何谓‘九一八’?”竟有一学生答:“九一八是上海药厂制造的一种药”。可是,在宁老笔下,“九一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此后十四年全世界战火迷漫,第一个炮弹就是从自己的头上飞过……
东北大学
赠言“士报国恩”
宁恩承,辽宁人,1901年生,南开学生,后受张学良资助赴英国攻读财政金融学,29岁回国任沈阳边业银行总稽核,30岁任东北大学秘书长、代张学良行校长职务。“九一八”之夜目睹了日本人的炮火。那夜十时后,宁恩承方入蒙眬,忽然被一个极大的爆炸声震醒,急忙电话询问学校工厂,不知声响从何而来?接着披衣出门查看,“我方走到办公楼门前十码,忽然一个大炮弹经我头上飞过,一道火光,由西向东如流星一般飞去。夜深人静,大炮弹由头上掠过,声音特别清晰。我不禁大吃一惊,知道大事不好了、日本人开始攻打我方驻军北大营”。
原来,北大营在沈阳以北八里,日军的大炮在沈阳以西,东北大学恰好在两者之间,所以日军轰炸北大营的炮弹就要划过东北大学的上空,只见一线星光远去,落地就是火光与爆炸声响。日本人的炮弹,差不多十分钟一次,每次都越过东北大学的上空。宁校长对第一炮还觉得惊恐,三五炮后就不在意了,因为他知道日本人还顾不上来轰炸东北大学。
紧急应付危局,他吩咐手下把所有的马灯、孔明灯集中排在体育场附近,把体育场作为避难所,二百女生是最危险的。接着安排了学校里的易燃易爆物,到天亮六时召开全校大会,他异常郑重地讲:校长犹如船长,船将沉没时,先救妇女小孩,接着是男客、水手,最后离船才是船长,如果来不及,船长只能随船沉没。最后着重地告诫大家:国难当头,士报国恩。许多年后,一些学生还记得他这临别赠言。
意大利人
坚持送信11个月
“九一八”事变,沈阳政府机关一夜瓦解,仅存的中国机构是邮局,还有中华邮政的旗帜在钟楼顶上迎风飘扬。当时辽宁邮区的邮务长是意大利人巴立地,在“九一八”当夜,就迅速把事变情形电告了南京邮政总局:昨夜十一时半,忽闻爆炸巨声,以为日军操演,未十分注意,嗣后炮声加剧并有机关枪声……有计划的炮击,目标是北大营的国军。立即赶赴部局,见已有约20日军破门而入,强开局车驶向北大营。职与部属通夜未眠,七时即聚集到局人员,告之困难之际应照常维持局务,照常投递邮件,以显示镇静及办事效率……
1932年3月,伪“满洲国”在日本的卵翼下出世。一天,伪满交通部长由两个日本军官陪同来接管邮局:“满洲国政府已经成立了。新政权派我来接收邮政。满洲国政府保证原有人员的职位和一切的待遇。从今天起,你应当接受满洲国政府的命令。”
巴立地用纯熟的中国话回答:“对不起,我是中国政府的官吏,我只能接受中国政府的命令。”
日本军官:“什么?你敢藐视新政权?”巴立地掏出一些文件和证件扔到桌子上:“我想告诉你们,我是意大利人。现在还兼任着意大利驻沈阳总领事,你们大概是知道的。”
那位“傀儡”不由一惊,转而劝说:“我们知道您在中华邮政服务了很久,成绩非常良好。满洲国政府想借重您主持全国邮务。一切待遇比中国更为优厚。替中国是办事,替满洲国也是办事,是不是?”
巴立地坚定地拒绝:“谢谢你这番美意。我个人,现在还没有考虑替满洲国做事!”
现在台湾的民国邮政老人张翊研究“‘九一八’事变后的东北邮政”时说,当时的东北邮政留有悲壮的一页,在敌伪箝制、压迫下,从业人员不屈不挠,仍继续维持邮递的运行,并与南京保持密切联系……长达十个月,被誉为:“历史上的奇迹”。巴立地也以一系列坚定的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中华邮政的忠诚。1932年9月,民国政府交通部根据邮政总局的呈报,发布命令授给巴立地一等二级奖章,以励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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