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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苓

张伯苓(1876年(丙子年)~1951年),生于天津,是中国著名教育家、中国奥运先驱。他一生致力于教育救国,创立天津南开大学,为中华民族的振兴作出了巨大贡献。1948年6月曾出任中华民国的南京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1949年11月底重庆解放前夕,张伯苓婉拒蒋介石赴台要求而留守大陆。

人物生平

简介

张伯苓,近代教育家,旧中国民办教育的典范。原名寿春,字伯苓,汉族(一说满族)。1876年4月5日(清光绪二年三月十一)出生于天津一个秀才家庭。1892年入天津北洋水师学堂学习驾驶,他是航海驾驶班最好的学生,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严复的思想对他影响很大。1894年,张伯苓等十八名同学完成堂课,被派往北洋水师舰队实习。1897年,承甲午败绩,帝国主义强盗的协议既成,清廷派大员去山东办理接收和转让手续,张伯苓随舰前往。船到威海卫的头一天,降下日本的太阳旗,升起中国的黄龙旗。第二天,又降下中国的黄龙旗,升起英国的米字旗。张伯苓目睹这场“国帜三易”的接收和转让仪式,亲自尝受了这一丧权辱国的场面,气愤填膺。从威海卫归来之后,他认为海军报国无望,决定退役。

1903年,张伯苓乘暑假航海东渡,亲眼看到日本明治维新后的盛况,领略了日本对教育的重视及办学规模和教育方法,深受启发。1904年5月,经过四个月的细心考察后回国,他决定成立中学,遂将严、王两馆合并,成立“私立中学堂”(南开中学)。从此他结束了家塾先生的生涯,成为学堂的学监。

张伯苓自1904年创办南开中学以来,到1917年学生已满千人,中学基础日臻巩固,教育设施逐渐完善。每看到各届毕业生依依不舍地离开学校,他觉得应该向大多数学生提供继续升学的机会。社会的需要,使他认识到:“普通教育仅为国民教育之初步,创办高等学校乃是国家发展的根本大计”。于是他决心赴美学习和考察。 1918年,适逢严修与范静生也赴美,张伯苓乃与严、范遍游美国各地,考察了许多私立大学的组织和实施。12月,张伯苓与严修游美归国。不久便积极筹募经费,并获徐世昌、黎元洪等人及天津士绅之助,开始筹划创办南开大学。

1919年春,在中学南端空地建大学教室,当年秋季落成。 1919年9月5、6日,举行大学新生人学考试,25日正式上课。

南开大学创办伊始就建立了理科。那时北京、上海开创许多私立大学,都是只办文、法、史、地、国学等文、法科,教师抱的是线装书去上课,而张伯苓专请留美多年的凌冰博士为大学部主任,除开设文科外,还设理科和商科,后来改称文、理、商三个学院。这在当时也是十分难得的。

南开大学的兴办和发展,对张伯苓来说,并不意味着兴办教育的终结。1923年建立了南开女中。接着在1928年,张伯苓又兴致勃勃地在女生校舍对面建筑小学校舍,设立了小学部。在兴建和完善女中和小学之后,张伯苓分别于1927年和1932年创办了南开经济研究所和应用化学研究所,从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南开教育体系。

1936年迫于抗战形势的紧要和南开学校的生存发展,张伯苓亲自入川,在巴渝大地的嘉陵之津先后购地800余亩,创办了被千百万重庆人赞誉为“人才的沃土,院士的摇篮”的重庆南开中学。

1937年“七七”事变后,南开被日军飞机炸成废墟,大学部先迁长沙,继迁昆明,与北大、清华合组成西南联大,张伯苓任校委会常委。

1938年7月,张伯苓任国民参政会副议长。同年加入中国国民党,1945年当选为中央监察委员。1946年6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授予名誉文学博士学位。1948年6月被迫出任中华民国的南京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不久辞去,避居重庆,深居简出。苦闷之中的张伯苓并没有被学生忘记,周恩来给自己的老师捎来一封短信表达挽留之意。1949年11月底重庆即将解放,张伯苓婉拒蒋介石赴台要求而留守大陆。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张伯苓致电周恩来表示祝贺,称赞人民政府的各项政策。1950年5月,从重庆到北京,受到周恩来总理欢迎。张伯苓回到天津后,天津市长黄敬曾给予关照,但在南开校庆典礼时被婉拒参加。1951年2月23日在天津病逝。2004年4月10日在天津元宝山庄生命纪念公园建立了张伯苓纪念园。

评价

在半个世纪的岁月中,张伯苓历尽艰辛,先后创办了南开中学、南开大学、南开女子中学、南开小学和重庆南开中学,并接办四川自贡蜀光中学,以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兴学育人,为国家和民族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周恩来同志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张伯苓的办学方针注重理工科教育,提倡教育救国,反对学生介入社会政治活动,但他却实实在在保护过进步师生。

张伯苓是我国著名的爱国教育家。他在青年时期,目睹清政府腐败无能和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欺凌,立志兴办教育,用爱国精神和科学知识教育青年,以达到抵御外侮,振兴中华的目的。他在将近半个世纪的岁月里,历尽艰辛,刻苦奋斗,颠扑躅蹶,矢志不渝。他从传授“新学”的家馆开始,一步一步办起了南开中学、南开大学、南开女中、南开小学和重庆南开中学,为国家培育了众多杰出的人才。

张伯苓是一位与时俱进的爱国教育家。他从一生办学,饱经沧桑的切身经历中,逐步看清了中国的前途,在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表现出一个真正教育家的高风亮节。张伯苓的一生,是进步的爱国的一生。他创业南开,功在国家,为发展我国近代教育作出了重要贡献。

教育思想

美育思想

张伯苓的美育和美育心理思想。主要表现在他的戏剧教育、音乐教育和环境教育方面。实际工作,成绩显著,但没有从美育心理理论方面分析研究。

戏剧

文学艺术是美育的重要手段,戏剧又是文学艺术中的重要形式之一。戏剧是综合艺术,借助演员的形体、动作、表情、舞台背景,音乐伴奏等直接面对观众,属直观性艺术,能引起观众集中注意欣赏、感受和体验表演情节,从而促成观众心灵感应、震动、净化和升华,因此戏剧美育功能显著,美育心理效应最深刻。看演焦裕禄、孔繁森的戏剧或由戏剧构成的电影的效果,比抽象地上几堂政治课的效果还好。

在解放前,五四运动前后,在中国著名的大学校长中最重视美育的要算北大校长蔡元培和南开校长张伯苓了。蔡元培在他留学德国时,已接受了席勒的美育思想,他又是德国心理学泰斗冯特的学生,所以他在美育理论和心理学理论方面有深厚的根底。他提出的“美育代宗教说”是引起世人重视的,他对美育的贡献主要在理论方面的论述。张伯苓在美育理论方面的论著不多,而在实践和效果方面却超过了蔡元培。

张伯苓不是文学家或艺术表演家。他一生献身教育事业;但他体会到“寓教于乐”、“寓德于乐”的教育心理学道理,所以他自创办南开中学、南开大学之初,就非常重视戏剧的美育功能。早在1901年就提倡话剧(当时称“新剧”,也称“文明戏”)。他和教职员学生一起创作演出话剧。他曾亲自编剧、导演。也培养了一批出色的演员,当时周恩来、曹禺还在天津南天中学读书时,已经成为南开新剧团的主要演员,曹禺后来成为中外知名的戏剧文学家。张伯苓提倡戏剧,目的是把戏剧作为美育和道德品质教育的手段。他说:“戏园不只是娱乐场,更是宣讲所、教室,能改革社会风气,提高国民道德”。曹禺也曾说。“南开新剧团是我的启蒙老师,不是为着玩,而是借戏剧讲道理,它告诉我戏是很严肃的,是为教育人民、教育群众,同时自己.也受教育。”

他还在《回忆我在南开开始的戏剧生话》一文中,详细论述了张伯苓领导南开新剧团的宗旨、剧目,演出效果等。他以感激的心情说:”南开新剧团对我影响很大。”周恩来在他写的“校闻”中也说:“校中每次周年纪念会,例演新剧,以志庆贺。今年暑假期问,校长(张伯苓)因每岁稿本,编纂非易;特集同新剧团团员数人,前往高家庄李氏小学,预先编纂,以冀勿匆忙于临时。……每人均编稿本三、四,而业经校长认可演者有二。所费手续,计经四次…·其中情节,固求能免俗,然悲欢离合,实深合社会心理,且布景丰富,以之陪衬内容,情节当能益肖。”

根据曹禺的回忆,张伯苓早在1909年就提倡新剧“目的在练习演讲,改良社会”。1916年他在《舞台、学校和世界》一文中说:“世界者,舞台之大者也。其间之君子、小人、与夫庸愚、英杰,即其剧中之角色也。欲为其优者、良者,须有预备。学校者其预备场也。”这也是他重视戏剧教育的观点。

张伯苓说:“从戏剧里面可以得到做人的经验。会演戏的人将来在社会上必能做事,戏剧中有小丑、小生、老生等,如果在戏剧中能扮演什么像什么,将来在社会上也必能应付各种环境。”他说的这些话是已得到了事实的验证。

张伯苓提倡戏剧,是以戏剧为教育手段。对剧本的编选,非常严格。在他的提倡影响和扶持下,四十多年来,在天津、昆明和重庆各个时期的南开话剧理论、史话、纪事、演出剧目(近200个),创作及改译的剧目(近100个)剧评等。

音乐

南开的音乐、美术教育虽然没有体育和戏剧教育那么突出,但比同时代的普通中学和普通高校更为重视,成绩也较显著。这与张伯苓重视美育有密切有关。张伯苓是提倡戏剧美育的先驱。戏剧是综合艺术,戏剧的演出也离不开音乐、美术多方面的配合。

张伯苓重视音乐教育,也有其家教的根源。他父亲张久庵先生在晚清放弃科举仕途,着迷于弹拉吹打的乐器,尤其擅长琵琶,天津人誉为“琵琶张”。久庵公对音乐的执着笃学精神,耳濡目染,对张伯苓由爱好、欣赏音乐到实施音乐教育有重大影响。这表现在天津南开中学、大学和重庆南开中学的音乐教学和课外音乐活动方面。

张伯苓很重视音乐教师的遴选。如徐剑生、陈子诚、阮北英、李抱忱等音乐教师,都是当代有名的音乐教师。张伯苓把《诗经》解释为“达情之歌”非常恰切。张伯苓重视音乐教育也是源远流长的,并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1938级老校友李世在《忆南开的音乐教育》一文中说:“回忆起来,南开的教育是非常出色的。既有普及又有提高。同学一般欣赏点音乐,还造就了不少人才,如现在的沈汀、李孚生学史都是我国老一辈的著名声乐家。”

环境

南开中学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整洁、美观,秩序井然,产生肃然起敬之感。在旧中国普遍存在着脏、乱、差的环境里,南开学校算得上幽美的教育园地了。1934年诗人柳亚子初到南开大学赋诗赞美:汽车飞驶抵南开,水影林光互抱环。此是桃源仙境界,已同浊世隔尘埃。

张伯苓深悟此理,在南开大、中、小学都重视环境美的教育,而且把爱国主义教育寓于美育之中,这位教育家的苦心孤诣,感人肺腑。 张伯苓深知学校建筑除使用功能外,其心理功能也是不能忽视的,这就是建筑的第二属性,是交化属性,即美育心理功能。在大学校长中,亲自领导,参与设计,甚至亲自拉线测查建筑面积的,张伯苓可算得前无古人了。张伯苓创建南开大学初期,经费十分困难,但他不主张因陋就简,他注重建筑为教学服务的基本功能,同时也非常重视建筑艺术的美育功能。他没有发表过建筑艺术心理的文章,但他一生在领导学校建筑的实践中证明他有建筑术和美化校园的美育心理思想。

张伯苓也非常重视校园美的整体性,即建筑物的艺术性与周围人工改造的自然美相结合。有的设施还渗透着爱国主义教育思想,体现了寓德育于美育的原则。

张伯苓重视学校建筑美和校园环境美的措施,是为了影响学生的心灵美。他认识到,创造美的学校环境,进行美育是行之有效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高尔基说:“照天性来说,人都是艺术家,他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希望把美带到他们的生活中去。”的确,赏心悦目、整洁卫生的环境,能使人心情舒畅、心旷神恰,促使人乐观奋进。反之,杂乱、肮脏、丑恶环境,会使人心烦意乱、精神萎靡,导致言行失常。

环境美能影响心灵美,心灵美的人才创造环境美、维护环境美。张伯苓提倡的“镜箴自鉴”和“考美”也是一种美育措施。所谓镜箴就是在教学大楼和办公楼面对正门,竖一大镜,镜框镌有箴言:“面必净,发必理,衣必整,纽必结;头容正,肩容平,胸容宽,背容直;气象:勿傲,勿暴,勿怠;颜色:宜和,宜静,宜庄”。要求师生,对镜自鉴,实际是对自己容貌美、心灵美、言行美的要求。启发自觉遵守纪律,自我完善自己的心理品质。所谓“考美”。是对学生宿舍和教室整洁美观的考核。南开教育重视全校的美化。对学生宿舍、教室的整洁卫生、美观尤为重视。

我曾多次听张伯苓校长讲过:紫白是代表南开的校色。“紫”是象征“高尚”的颜色,他还风趣的说:“满朝朱紫冠,尽是读书人。”

“白”是象征“纯洁、廉洁”的颜色。心理学家的研究,证明生活环境中的颜色,对人的情绪是有影响的,以紫白的颜色象征性地要求学生应具有高尚的情操、廉洁奉公的品德,此中也有美育的心理作用。

继续研究

从张伯苓的教育主体和半个世纪的教育实践,证明他非常重视美育,而且有丰富的美育心理思想。他在美育方面的贡献,用当前教育方针衡量,也是完全吻合的。

美育的感染力量,就如杜甫的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默默地培养了学生的高尚情操,增强了学习奋进的力量。数以万计的南开校友都肯定,南开教育非常严谨,但学生能精力充沛地学习,学习成绩好也与南开视重美育有关。以美育促智育、德育、体育、劳动教育是有效的,心理学家的美育心理研究已经证实了这种观点。而且已体现在多数南开人的心灵美、言行美和环境美中。但是,张伯苓在这方面的贡献长期被人忽略,本文也是初次探索,难免挂一漏万。今后当继续学习研究,并希望有更多的校友,集思广益,使之日臻完善。

公能教育

张伯苓教育的真谛是“公”“能”教育。他说:南开在短短的几十年中间,居然能由默默无闻的一个私立学校,而终至于誉满中外,是自有其独特的教育精神的。这一种精神可以从几方面去看:我们可以称之为爱国教育,民主教育,实用教育,或者说是科学教育。但是在本质上,这几个名词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差异,它们共同的特征就是先生毕生所倡导的“公”“能”教育。

“公”“能”教育的内容可以说是熔社会教育与个人教育于一炉的教育。前者是一种社会道德的培养,而后者则是一种个人能力的锻炼。因此它的宗旨是:不仅要求受教者能充实个体,同时它还进一步的要求个体的充实。“不为己用,而应该是为公为国,为人群服务。在以往,一般人常常指责政治风气贪污腐化,如果我们稍加分析,就不难了解贪污的由来,是不知有“公”;腐化的原因,不外无“能”。如果我们以往的教育都能切实注意到“公”“能”,并重观念的培养,那么,或许社会上贪污腐化的风气,将可日见肃清。

在“公”“能”的教育宗旨之下,先生对于教育的方法曾不断改进。在校政的措施上,也都本着这个原则去努力。他特别注意那些优秀贫寒的青年子弟。他深信,教育的对象应该是不分贫富的,只要我们能给以受教育的机会和适当的训练,每个青年都不难成为社会上有用的人。在平时,他希望他的学生都养成独立不移的人格,并且是合群服公者,他勉励他们求学戒空谈,而希望学校教育不致与社会脱节。基于这一个观念,所以先生在校政上的若干措施,也都和一般的学校不尽相同。南开学校的科学图书仪器及体育器具特别完备,这都是因为先生注重科学教育,提倡体育的缘故。譬如说,为了使学生在校的时候就能了解社会的组织,因此南开的学生每年都有参观视察的活动。为了培养民主政治的基础,学校里更特别注重学生们对集会组织的训练,为了培养学生的自主精神,他从不肯为他们轻易地写一封谋事的介绍信。以上这些事都是他提倡“公”“能”教育的种种措施。黄钰生认为,张伯苓有许多教育思想值得今人借鉴。如重体育、重道德教育、重科学实验,还重视开展课外活动,锻炼学生的组织能力。他把办学的宗旨概括为“公、能”二字。“公”,就是为公不为私,“能”,就是知识、技能、本领。南开确实培养了大批办事公正的人才。

奥运因缘

奥运三问

一百年前,有个人问:中国,什么时候能够派一位运动员去参加奥运会?中国,什么时候能派一支队去参加奥运会?我们的国家什么时候能够举办奥运会? 一百年后,三问皆有答案,奥运今朝梦圆。

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感慨万千:“这个首次在北京举办的盛会,将圆一个中国人———张伯苓先生一个世纪以前表达的梦想。”

张伯苓,最早将奥运概念带入中国的先驱人物,力促刘长春首个参赛奥运的主导人物,也因此被誉“中国奥运第一人”。

贡献六个第一

张伯苓是我国奥林匹克运动的最早倡导者和奥林匹克精神的最早传播人,是著名的奥林匹克教育家。1928年,张伯苓任名誉会长的“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派代表出席观摩了第9届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1945年抗战胜利,他组织召开体育协进会会议,申办第15届奥运会,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申奥活动。当时张老曾预言:“奥运举办之日,就是我中华腾飞之时!”他对奥林匹克运动有六大贡献,堪称六个第一。

最早提出:中国要加入奥林匹克大家庭

梁吉生谈到,张伯苓先生最早提出了中国应当关注奥林匹克运动,加入国际奥林匹克大家庭。早在100年前,即1907年10月24日,他在天津第五届学校运动会颁奖仪式上发表演说指出:“此次运动会的成功,使我对吾国选手在不久的将来参加奥林匹克运动充满了希望。”“我国应立即成立一奥林匹克运动会代表队”。1909年春天,赴欧考察归来的张伯苓又用幻灯机给大学生放映了第4届奥运会的照片。“奥林匹克”一词开始在中国流传。

最早参与:创建和组织“远东奥林匹克运动”

张伯苓先生最早参与了“远东奥林匹克运动”(后改称远东运动会)的创建和组织工作。张伯苓是远东体协成员之一,参加过第2、3、5、8、9届远东运动会,担任过第2、3、9届远东运动会的中国领队和第3、5届远东运动会的大会总裁判。远东运动会于1920年被国际奥委会承认,是世界上第一个与国际奥委会发生联系的区域性体育组织。

最早提倡:奥林匹克教育入课本

张伯苓先生最早把奥林匹克教育列入学校课程,通过实施奥林匹克教育推动校园体育课程建设。他在创办南开学校之初,就明确提出,教育一事,尤要在造成完全人格,德、智、体三育并进而不偏废。这体现奥林匹克与素质教育目标的一致性。尤其应当注意的是,早在上世纪20年代,张伯苓就率先把奥林匹克教育列入了体育科学教学大纲中。1929年10月印行的《天津私立南开中学一览》中“体育学科”教学大纲的“高级中学”部分就明确写明要讲授“西洋体育史纲要”和“世界,远东,全国,华北运动会之历史及组织法”。

最早创建: 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

张伯苓先生最早发起创建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并长期担任该会的领导。中华体育协进会努力推进与国际奥委会的联系,积极参加国际体育组织,先后加入了国际足球协会、国际游泳协会、国际草地网球协会、国际技巧协会等,并选派观察员出席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的第九届奥运会。1931年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被国际奥委会正式承认为团体会成员,这标志了中国从此成为国际奥委会大家庭的一员。

最早促成:中国奥运健儿参赛

张伯苓先生最早促成了中国运动员正式参与奥运会的项目比赛。1932年,张伯苓与张学良及体育协进会领导一起,积极主持短跑运动员刘长春赴洛杉矶参加第十届奥运会,并亲自为刘长春向国际奥委会报名,最终促成中国运动员刘长春和教练宋君复如愿与会,代表中国出征,参加短跑比赛。兴奋之余,张伯苓悬腕提笔,激动写下:“智力竞新,强国之鉴”。刘长春参加奥运会百米比赛项目,从而开启了中国运动员正式参加奥运会比赛的历史。

最早发起:中国举办奥运会

张伯苓最早参与发起了中国举办奥运会的活动。1945年9月7日,张伯苓主持抗战胜利后第一次中华体育协进会常务理事会议,会议一致同意邀请1952年第15届奥运会在中国举行。张伯苓还负责“向政府商洽”此事。

人物轶事

亲历败降转交

甲午中日战争以后,欧洲列强像一群饿狼扑向中国,鲸吞瓜分,肆无忌惮。1898年7月,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中英订租威海卫专约》。正在占据威海卫的日军,按约应当撤出,以便清政府接受之后,再行转让给英国。这一交接仪式定于在威海卫举行。张伯苓所在通济舰护送清廷大员前往。风在呜咽,浪在怒吼,乌云在每个中国人的心头滚过。交接仪式开始了,先是取下日本的太阳旗,挂起清朝的龙旗,这算是清政府从日军手中收回了失地,然后再是拱手让给英国人。这一拱让比从日本手中接受更令人凄怆。但见清兵一字排开,每人穿一件破旧坎肩,衣前写一个“兵”字,背后写一个“勇”字,而衣服更是杂七杂八,不是过于长大,就是过于短小,士兵个个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他们除了手中的大刀,多半还怀揣烟枪。降旗的清兵更是不堪入目:蓬头垢面,两肩高耸,慢吞吞走出来,降下挂起不久的龙旗……而英军恰恰相反,一个个身材魁伟,穿戴威严,列队行进,步伐整齐,神采飞扬地升起英国地米字旗,那神情就像在战场上接受乞降者签字画押。鲜明地对照,强烈地印象。张伯苓亲眼目睹这场“国帜三易”的话剧,悲愤交集。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怎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张伯苓不禁自问:国家积弱到这种地步,中华民族何以自立于世界?以这样的官兵对阵外敌,怎能不一败涂地,任人宰割?他站在甲板上,凝视苍茫的大海,耳听海浪冲击岸石的轰鸣,眼里射出坚毅的光,他斩钉截铁地说:“海军救不了中国!”经过新地思索,张伯苓得出这样地结论:“要在现代世界中求生存,必须有强健地国民。欲培养健全地国民,必须创办新式学校,造就一代新人,我乃决定献身于教育救国事业。”不久,张伯苓愤然脱离海军,回到天津从事教育。

教育救国

从“物力救国”幻想的破灭,到“教育救国”信念的确立,张伯苓的思想经历了曲折发展的过程。从此,张伯苓以一个资产阶级教育先行者的姿态出现在中国近代教育的舞台上。

张伯苓的教育生涯是从受聘于严范孙的家馆开始的。严范孙是天津著名教育家,主张变革封建教育,开办新式学堂。严、张二人思想主张一致,对教育救国、培育新人同具热心。1904年他们在严氏家馆的基础上,创办南开中学。后来这所中学越办越好,成为中国北方最著名的中学,各地学子包括美国、南洋的华侨子弟都慕名而来。张伯苓成为声誉卓著的新教育倡导者。

在南开中学的基础上,张伯苓、严范孙决心创办大学。本世纪10年代中期他们就开始酝酿。为此,张伯苓去美国学习、考察,在哥伦比亚大学进修了一年多的教育理论,有了更充分的思想准备。1918年末由美国回到天津后,就开始筹募办学资金。1919年春开始起建大学校舍。9月初举行新生入学考试,录取周恩来、马骏等96名学生,分文、理、商三科,25日开学,私立南开大学宣告诞生。

“体育校长”

早年就读于天津北洋水师学堂,“张小辫爬竿最快”,连校长严复都知道;后来成为南开大学创始校长,张伯苓力倡“教育里没有了体育,教育就不完全”。他创立了多支足球、篮球队,同学生一起踢球,带学生骑自行车,给学生制造器材,为学生聘请名家,率南开足球队胜天津租界队,被誉“体育校长”。

当南开的校友们回忆起张伯苓校长时,总会不约而同地提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刚毅洪亮的天津腔。而在老一辈南开人心目中更为重要的,则是校长在体育这片广阔天地中活跃的形象,这便是巍巍南开精神的一个重要体现。早年就读于天津北洋水师学堂的张伯苓,在刘公岛上亲眼目睹了英国士兵身体强健而中国士兵体质羸弱所形成的强烈反差。1929年,他在美国考察教育时,又看到很多原本强壮的矿科毕业学生,在美国福特汽车厂做工时,竟然身体和工作效率都比不上外国人。赤诚的爱国之心,使张伯苓暗下决心:“强国必先强种,强种必先强身。”投身教育事业之后,张伯苓便将这样的理念带入南开学校,使更多的有志青年受其泽被。

对学生的体育锻炼,张伯苓倾注了极大的心血。当晚清的知识分子还是一袭长袍马褂、一步三摇时,张伯苓就要求严馆的学生进行跳高、跳远、踢球、赛跑等各项体育锻炼。那时没有体育设施,他就在院子里放两张木椅,上面架一个鸡毛掸子的长竹杆,作为跳高的横杆,让学生把长辫子盘在头上,撩起长袍的衣襟,学跳高。这在当时却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罕见之举。

南开学校创办后,他更强调:“南开学生的体质,决不能象现在一般人那样虚弱,要健壮起来”。于是体育教育便在南开风风火火地开展起来,各年级每周都有二个小时以上的体育课。张伯苓还言传身教,经常与学生一起踢足球,不时亲自带领学生参加比赛。1935年以南开队主力队员和北宁队组成的中北足球队,在参加“爱罗鼎杯”比赛中,连续挫败在天津的英国队、俄国队和世界队等,获得冠军,成为我国有史以来第一次战胜洋人而夺标的足球队。张伯苓高兴地宴请了全体队员,席间他激动地说:西洋人嘲笑我们是“一盘散沙”,做事是“五分钟热度”,事实是最好的反证。足球比赛是一种团结合作性很强的运动,全队必须团结一致,顽强奋战,才能有取胜的希望,我们以此来克服“一盘散沙”,不失为一副良剂。足球比赛的时间长,紧张而激烈,必须具备坚韧不拔的精神,如以此作为服务于社会的准绳,就不会被人嘲笑我们是“五分钟热度”了。

张伯苓与周恩来

周恩来与张伯苓交往近四十年,于私,是师生情谊;于公,属团结统战范畴。周恩来1913年暑假考入南开中学。在校时,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又很有社会活动能力。对于这样一个学生,不能不在校长张伯苓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当时那种世态炎凉的社会里,张伯苓不因周恩来的清贫而漠然视之,相反,他很赏识、关怀周恩来。他免去了周恩来的学费、书费、宿费,让周恩来业余帮助学校做些抄写、刻字的杂事。周恩来常到他家中去,师生俩经常进行长时间谈话,内容涉及社会问题和国家大事。

周恩来于1917年6月中学毕业后,在日本留学一年多。俄国发生十月革命后,他接触了新思潮。1919年“五四”运动前夕,周恩来回到天津。他开始用新的宇宙观观察中国和世界问题。他对于南开教育,对于张伯苓虽然一如既往的热爱和敬重,但他不赞成张伯苓当时为办南开大学向北洋政府的官僚政客陪笑乞援,反对拉曹汝霖、杨以德之流充任校董,他在给南开留日同学会的信中公开批评张伯苓的上述做法,公开批评南开教育的弊端。后来张伯苓通过对外国教育的考察、研究,也深感南开教育需要革新,他积极创办大学也意在摸索中国教育的道路。1919年9月南开大学成立,张伯苓准予周恩来免试入文科学习。12月,张伯苓委托周恩来在修身班上向全校师生宣布改革大纲。这是张伯苓对周恩来的最大信任,也是周恩来对张伯苓办教育的有力支持。

30年代,民族矛盾日益尖锐。在这个时期,周恩来与张伯苓的接触,远远超出了师生之谊,有着更深刻的内涵,关系也更为复杂。在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中,周恩来以共产党代表的资格与国民党谈判,终于迫使蒋介石初步接受了“停止内战,联合抗日”的条件。南开大学为此召开了庆祝大会,张伯苓在会上说:“‘西安事变’这么解决好,咱们的校友周恩来起了很大作用,立了大功。”1938年7月,张伯苓担任第一届国民参政副议长,常驻重庆沙坪坝南渝中学(重庆南开中学)的津南村,交往各方人士,津南村一时成了当时社交活动中心。同年底,周恩来作为中共中央代表来到重庆,也把重庆南开中学作为巩固和发展抗日统一战线工作的阵地之一。周恩来经常以校友身份去学校,或以师生关系到津南村拜访张伯苓;利用各种机会进行抗战形势宣传,揭穿蒋介石借抗战之名,拼凑反革命武装力量的阴谋。南开师生于1940年春抵制了蒋介石鼓吹的“从军”运动。

张伯苓晚年曾经出任国民党政府考试院院长,替蒋介石“跑龙套”(张伯苓语)。1948年冬,张伯苓离开南京考试院,避居重庆。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不久,北平和平解放。张伯苓的老朋友傅作义担心张伯苓在重庆的安全,便找到周恩来。周恩来正要想办法透露消息给张伯苓,不让他去台湾。随后,辗转托香港的南开校友,以“无名氏”署名的信件,向张伯苓传达了上述信息。张伯苓知道这是他的学生周恩来对他的关照和爱护,顿觉豁然,下决心婉言拒绝蒋介石、蒋经国之邀。当周恩来听了傅作义报告的“张伯苓没有走、希望北归”的消息后,很高兴。周恩来请邓小平给予协助,并给重庆军管会打了电报。1950年5月3日,张伯苓夫妇乘飞机北归。北京有关部门按照周恩来的指示妥善接待。周恩来当天匆匆赶到傅作义家,问候校长和师母。张伯苓在北京生活了4个月,周恩来常去看望他。秋天,张伯苓回天津前,周恩来、邓颖超在中南海西花厅为他饯行。饭后,周恩来关切地问张伯苓回天津还有什么困难,并说要写信给天津,说明是我们把校长接回来的。张伯苓回到天津后,天津市长黄敬曾给予关照。

张伯苓与张学良

1990年解除幽禁之初,张学良和夫人暂时留住在台北寓所休养,是年8月中在寓所接受了日本NHK广播协会记者的专访。在采访当中,日本记者突然向张将军提问:“先生在年轻时受谁的影响最大?”张将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张伯苓先生!”接着张将军回忆了早在1916年他还是一位年仅16岁翩翩少年的时候,在故乡沈阳聆听了张伯苓先生的一次讲演,张伯苓的讲话十分感人,使他内心受到强烈的震撼。

1916年10月底,天津南开中学校长张伯苓应沈阳基督教青年会的邀请,来到沈阳讲学,在沈阳青年会对青年教友作了一次讲演。讲题是“中国之希望”。这时张伯苓年届40,正当壮年,办学有成,他创办南开中学已满12周年,积累了丰富的对青年进行教育的经验。以他口若悬河的天津话和善于鼓动的激情,打开了青年听众的心扉,掌声一次又一次地震撼了讲演大厅。

鬼使神差,谁也不知道在台下听众席中有一位显赫人家的子弟,东北三省督军大帅张作霖的16岁公子张学良。此时的张学良正是一位享受优越生活无所作为的富家纨绔子弟,前来听讲只是由于慕名张伯苓的办学业绩,同为基督教教友,抱着好奇心来猎奇的。但在他当时的二八年华,正是青年人憧憬未来征程,为国家和社会的前途踌躇苦闷、思想多变的时期。张伯苓讲到国民对国家的责任时讲出了一句语惊四座的话:“中国不亡吾辈在!”在张学良的头脑中引起了震撼。张校长讲道:“每个人都要自强,只要人人有了自我,中国就亡不了。我们必须有这么想的气概,不管人家怎么说,自己要有这种信念!”这几句话对张学良竟然丝丝入扣,震撼心弦,对他起到了拨雾指迷的作用。张学良听了张伯苓的讲演词,认识到自己不应该继续沉湎于游乐、做父亲和家庭庇护下的公子哥儿,而是男儿当立志,应该能为国家和社会做些有益的事业。张伯苓的声影在张学良的头脑中深深打下了难忘的印记。

“化缘和尚”

张伯苓当年出于复兴中华爱国心在天津创办了南开大学、南开中学、第二南开女中,又在重庆创办了南开中学。他白手起家创办这4所学校,其经费是从社会上一点点募捐而来,由此他得了个绰号:“化缘和尚”,用“私立民有”的教育实践,矗起教育家丰碑,社会各界感念张伯苓办教育的赤诚,纷纷慷慨相助,使得张伯苓募集了数百万资金,他自己分毫不沾,捐款一一登记建账,账目完全公开化。

所有的钱都投入到学校,使得学校资产增长较快,员工们的工资一涨再涨,最高的月工资已升至300元,然而已成为有名望大校长的张伯苓的工资却一直锁定在100元。尽管他为多所学校的发展殚精竭虑,也从不多拿工资,如果领南开中学工资,就不再收南开大学工资,始终坚持一份工资的待遇,过着清贫如水的生活。因公出差,也是坐三等车厢。在市内开会时,张伯苓常常是步行前往。一次散会出来,服务员望着小轿车如云的停车场问他车号时,张伯苓答曰:“11号”。服务员一脸诧异,直到张伯苓走远了,服务员才明白过来。住最便宜的旅店,乃至出门必带臭虫药,那是由于他下榻的简陋馆舍臭虫多之故。张学良将军乘车拜访津门名人,转来转去怎么也寻不到张伯苓住所,几经寻找才在一条晒满了羊皮、散发着恶臭的陋巷中找到张伯苓的简陋平房,张学良万万没想到功绩卓著的张伯苓竟住在贫苦市民当中,深表敬佩。张伯苓退休后,与仅有的一份工资也“拜拜”了,晚年完全靠3个儿子赡养。去世时房无一间,地无一亩,亦无存款,口袋中仅有6元7角钱!

国共竞相挽留

1949年1月,北平解放不久,傅作义将军给当时住在北平的张伯苓长子张希陆打电话。张希陆到傅作义家后,傅兴奋地说:“周副主席告诉我,过几天邓小平来再作商谈,现在要想办法透消息给张校长,不要让他去台湾。”恰好中孚银行总经理孙先生要去香港,于是商量请他到港后找金城银行南京行经理王恩东(张伯苓的学生),请王设法将周恩来的挽留之意告知张伯苓,就说“老同学飞飞不让老校长动”。“飞飞”是周恩来在南开上学时使用的笔名。不久,张伯苓收到了从香港寄来的这封信。他读罢书信,顿觉豁然,领悟到这是学生周恩来对他的爱护。于是他下决心拒绝了蒋介石多次劝他与蒋同机飞赴台湾的要求。

1949年11月21日,下午3点左右,张伯苓在重庆的家中午休,蒋介石突然到访。蒋虽身着军装,但没有了往日的气派与神采,门口没有前呼后拥的军队,只有两辆小汽车。蒋介石满面笑容进入客厅,来意很明显:因重庆局势紧张,请张伯苓立即起程去台湾。张伯苓说:“您抬爱我了。”

张伯苓的夫人出来解围,以坚决而严肃的口吻说:“蒋先生,他老了,身体也不好,他离不开南开学校和学生们,也离不开3个儿子,他们都在北平、天津。他不能去台湾,更不能去美国。”蒋介石当时被噎住了,沉吟了一会儿,只会说:“啊……嗯……”慢慢起身告别。张伯苓把蒋介石送到门口时,两人并立在台阶上,沉默无言,眺望远方。沉默了约1分钟,蒋下台阶走向汽车,可能一时气糊涂了,没有低头上车,只听“咚”的一声,一头碰在车门上,张伯苓忙上前扶住,问“怎么了”,蒋介石忙说:“没事,没事。”这才低头上车,悻悻而去。

婉拒门外

张伯苓作为南开的创始人之一,一生对南开中学怀有特殊感情,但在他的晚年,却被婉拒参加南开的校庆典礼,这几乎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憾事。1950年10月16日晚,南开中学的一位老师到大理道张伯苓家找张的三子谈话,大意是不要让校长去参加第二天的校庆。转天早上,天空下起了细雨,张伯苓穿起雨衣要去南开中学。三子张锡祚说:“外面下雨了,爸爸您还是别去了,他们不太欢迎您去。”张伯苓听出话中意思,立即脱下雨衣说:“好,既然下雨了就暂时不去吧!”张伯苓为此内心痛苦极了,但外表依旧保持着镇定,一点儿也看不出颓唐的样子,在家中依旧谈笑风生。

但张伯苓还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暗暗感伤。一天清晨,儿媳瞿安贵端着一杯热茶给张伯苓送过去,还没进客厅就听见张伯苓面对着大落地窗长长地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瞿安贵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进去,张伯苓立刻转身,非常慈祥地对她说:“今天天气真好啊!”张伯苓把自己内心的苦闷埋藏得很深,家人谁也不愿意让他意识到,他刻意隐藏的失意和痛心已经悄悄地表露了。

他走得很从容

1951年2月17日,那天天气特别寒冷。晚饭后,卢开瑗(南开校友,卢木斋之子)来拜访张伯苓,说是听到小道消息,中央决定任命张伯苓为政协副主席。张伯苓听后非常高兴,终于有机会为国效劳了。所以卢临走时,他坚持要送卢下楼到大门口。瞿安贵觉得天气太冷,就送一杯热茶给张伯苓,只见老人口歪眼斜,已经不能言语。专家会诊后,一致认为是脑溢血。黄钰生(张伯苓的学生)执笔写了一份遗嘱,坐在张伯苓的床边,逐字逐句念给他听。张伯苓边听边点头,全篇念完的时候,他竖起右手大拇指,想说“好”,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2月23日下午,张伯苓去世。

周恩来特意从北京赶到张伯苓家中吊唁,并由他领衔组成治丧委员会。他同校友们见面时说:“很遗憾没有早点来,没能见到张校长。本来他身体一直很好,从四川回来想让他多休息一下,再做安排,没想到突然故去了。”总理还说:“看一个人应当依据他的历史背景和条件,万不可用现在的标准去评论过去的人。张校长在他的一生中是进步的,爱国的。他办教育是有成绩的,有功于人民的。我们原打算让张校长休息一段再做安排,为国家做更多的工作,没想到他去了,很可惜。”

社会评价

重庆易手前几天,蒋介石父子接连三次劝请张伯苓去台湾或美国,张谢绝了,留在大陆。张谢绝蒋氏的托词据说是“衰老多病,不利远道飞航”云云(赵光宸《张伯苓年谱》),而以当时接触过张的南开校友观察,此时张“精神衰微,体力已竭,愿终老故乡。”显然身体因素不容忽视。不过,从他病逝前数月与部分南开校友在津聚会时称“咱南开到处有校友,北京有周恩来,在台湾还有吴国桢”的情形揣测,他选择留在大陆或许内心也有某种把握。素来善于做统战工作的周恩来恐怕不会轻易让老校长“沦落海外”,通过特定渠道捎话给张也未可知。

在50年代初期的新中国,张伯苓无疑得到早年学生周恩来的特别庇护,政治上没有像对旧政权军政要员那样进行清算。张氏夫妇搭乘飞机回到北京,在周恩来的安排下,暂住傅作义斋舍,在京逗留近半年之久。之所以如此,是周恩来考虑到张伯苓即时返津,可能会遭到激进学生的斗争。1950年9月中旬张伯苓终于回到故乡,可是“城郭依旧,人面已非”。当时进步的南开师生对归来的老校长并不欢迎,态度冷淡,许多同学认为他是“战犯”,没按反革命分子去政府登记就已宽大他了。只有一批南开故旧在情感上给予他一些慰藉,尚存人间温情。他希望暑期到南开大学暂住一段时间,特意征求南开大学党支部意见,却未得到任何答复。不久,南开校庆来临,他早早准备前去参加有关活动,但南开中学不允许他进入,而南开大学也只安排他在相关活动中坐一般座席。从此,他变得沉默孤独,常常呆坐居室,以手击头,神情颓丧,叹息不已,自感平生工作全被否定……与他一生大部分时间“愈挫愈奋”、自强不息的虎虎生气相比,其晚境之凄凉无奈,适成两极。

张伯苓逝世后,除天津报章刊出张家的“哀启”和由他人代笔起草的“张伯苓遗嘱”外,大陆新闻媒体一片寂然,无任何评论和深度报道。即使政务院总理周恩来亲临吊唁一事也未作公开披露,好像仅是一项个人活动。周恩来在审读张氏遗嘱时,从政治高度表示遗憾说:“可惜少了两句话,即张伯苓应表示悔过,向人民低头。”(见梁吉生著《允公允能,日新月异——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352页,山东教育出版社2003年)直到张伯苓逝世后44天,才由张的朋友和学生在南开女中礼堂举行了一个小型追悼会,致悼词者乃早先南开大学秘书长、张氏遗嘱(大陆版)代笔人黄钰生(字子坚)先生。这篇洋洋万余言的长篇悼文,新旧观念混杂,既有饱含深情的真知灼见,也不乏追随时代话语的笨拙努力,在当时的社会氛围里堪称一篇难得的用心良苦的纪念文字。

这篇悼文经过差不多三十年后方公开发表。此后,在南开大学的各院系便陆续展开了对张伯苓的批判,诸如“人格卑鄙”、“不学无术”、“公、能教育旨在升官发财,为蒋介石服务”、“其办学是搞改良主义”之类不实之词、诛心之论像污水一样一股脑泼向辞世不久的张伯苓。有的单位要求教师逐一表态,批判过程中出现不易理解的问题则派出工作组专门加以辅导。一些老教职员即使发出“不和谐之声”,也迅即淹没在一片政治声讨的批判之中。1960年校方编印的《南开大学校史》更对张伯苓予以全面否定。

海外对于张伯苓逝世的反应和评价则是另一番情形。香港、台湾、美国等地报纸和通讯社反应迅速而强烈,《纽约时报》刊发专题文章,称颂南开校长张伯苓“是一个重要的教育家”。台湾各界举行公祭,蒋介石亲致祭文,党政元老几乎倾巢出席。在台的南开校友随后陆续编印有关纪念册、纪念文集、传记和专著,对张伯苓的办学功绩给予高度评价。当然,其中涉及政治的成分也所在多有。

要说海台两岸对张伯苓的认知趋于一致或接近,已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事情。两地南开人颇有“历尽劫波校友在,相逢一笑求共识”的感受,张伯苓不仅是南开的旗帜,也是中国近代教育领域一个颇为独特的成功者。而他的晚年经历,固然说明教育与政治之间攸关损益的微妙联系,也集中折射出当年政治对垒势若水火已无中间地带可言的严酷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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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5-05  8203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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